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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组】《折射》【完】

《折射》

※时间溯行军敌侧的历史修正者冲田组

※付丧神、原主暗堕设定,一定程度的歪曲历史和OOC注意

 

——明光入水,隔去黑暗,偏离正途,是为折射。

这是某个不知名世界线的幕末时代,安定与清光追随冲田总司的亡灵一齐投向时间溯时军的故事。

 

*

咸腥而冰冷的海风吹打在大和守安定脸上,刀割似的刮过溅满血点的脸颊,让他晕眩昏聩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

四周静得没有一丝人声。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些能够发出声响的【人】们,连同他们引以为傲的西洋火枪一起被扔得到处都是,身上的新式洋服也被污渍弄得脏兮兮,像一个个破烂麻袋七歪八扭、没了呼吸。

明明离海边还有一段距离,浪涛之声却源源不断灌入耳中,这让安定觉得有点吵。他晃晃逐渐从杀意之中冷却的头,熟练甩掉刀尖滴落的血污,将利刃收进漆黑刀鞘里。又一阵劲风呼啸而来,卷起他浅葱色羽织的下摆,发出呼啦呼啦的空洞声音,海腥味经过满地血泊的浸泡,变得如久经腐蚀的铁锈一样刺鼻。这味道和付丧神己身的气息有些类似,反倒不觉得难以忍受了。

“是,我这边也都清理完毕了。”

不祥的浓稠黑烟从他背后凭空窜出,在周身来回旋转,付丧神环视一圈眼前的惨状——新政府军驻扎海边的临时营地已经没了一个活物,熊熊燃起的篝火昭示着这里不久前还人头攒动的事实。安定和黑烟中发出的非人者之声开始了交谈,他简单交代完当下情形,黑烟立马扭曲了形状,然后像指引他般朝前方飘动,不消几秒就消失了。

安定抬起浸染浓黑的眼睛,目光追随黑烟散去的轨迹,在铺满凄惨尸体的营地门口,还立着两个和他同样身披浅葱的人影。

“——冲田君!清光!等等我!”

两抹浅葱倒映入眼,那当中沉积的污浊一瞬间散去无踪,露出他瞳孔里澄澈无暇的蓝色。安定随便踢开脚边那具还有余温的尸首,大步流星跨过一滩滩仍在四溢的血河,飞奔至二人跟前。

“你可真慢,我刚才就全部把那边的杀光了——”

和安定一样高的付丧神嗤嗤笑着,正用不知道从地上谁的衣袋里顺来的白手帕擦拭脸上血点。那双红眼睛里不时闪动异样的光芒,黑烟也在纤细肢体上盘旋环绕,等白皙的脸颊恢复洁净,加州清光嫌弃地把手帕往地上一扔,手帕还没落进地面的猩红水洼,就被又一阵海风夹起,飞向了遥远的北方大地。

被风一起带走的还有头顶清亮的天空,从大海方向飘来一团层层叠叠的黑云,大老远就能看到当中咆哮的闪电。眼看一场暴风雨就要袭来,两个付丧神没再和以往一样继续斗嘴,而是齐刷刷看向另一个始终没有动弹的人。

“快下雨了呢……那、接下来要去哪里?”

“对,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冲田君?”

被问话之人没有马上回答。那人如一尊泥塑般立在他们身前,正遥望苍茫辽阔的风景,手中刀刃早就入鞘收好,一身浅葱甚至没沾上多余的血迹。他身姿被拥在漂浮缭绕的浓重黑烟里,昔日总是挂着明快笑容的面孔也在其中模糊不清,看不出是何表情。

沉默就这样在三人之间蔓延,一时间只听得见空寂的海浪声。安定动也不敢动地盯着他,生怕眼前的青年会在眨眼间化作云烟溃散。好在他很快就做出反应,以付丧神们再熟悉不过、却掺进了锈蚀之声的嗓音回答道。

“……嗯,虽然时间紧迫,当务之急要先找个地方避雨,我们走吧。”

年轻的剑士说罢,伸出双手示意左右两个少年跟上自己。和立刻亲昵牵住那只大手的清光不同,安定花了数秒才握上去。他的手慢慢与那只覆满刀茧的手掌叠合,从指尖传来对方的体温——正如看上去的那样,这只苍白、没有血色的手,完全没了安定记忆中温暖的热度,它冷得透彻心扉,比北方初冬的海风还要冷。

那是从炎夏那一日就冷却停滞的、已死之物的温度。

 

*

大和守安定的眼泪快要流尽了。

起初他还能嚎啕大哭,发出谁也听不到的叫喊,渐渐地他开始啜泣,喉中断断续续冒出呜咽,到最后他完全没了气力,只能双目呆滞盯着眼前的床榻,任由泪水肆意滑落。

暮蝉在屋外嘶叫,提醒着他万物仍在朝前行走。哪怕他的世界都崩塌殆尽,夕阳却照旧染红了千驮谷的山林,残酷的时间发出滴答滴答的足音,和往日每个薄暮没有任何区别。

——庆应四年夏天最热的这天,冲田总司喉中咳出的温热鲜血撒在打刀明亮的刀身上,他缓缓倒在付丧神眼前,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这里分明没有什么黑猫。就算被冲田君苍白纤弱的手拔出刀鞘,拼了命来回挥动,安定也没有看见黑猫的影子。可那诡异尖锐的猫叫声,此时反反覆覆在他耳边环绕,既像惨烈的悲鸣,又像嘲弄的嗤笑,他用力捂住双耳,连房间里人来人往的嘈杂都听不到了,黑猫的叫声却仍旧往他胸腔里钻,一刻也不停歇。

等他回过神时,屋子里已不知何时聚满了人。他们各个面露悲伤,悼念着静静躺在榻榻米上的年轻剑士。他们行完仪式,便着手开始整理他的遗容,一切都是那么匆忙急促,没人留意角落里那把血污干涸的打刀。

“……冲、冲田君……不要带走他……不要啊!!”

几个身形健壮的男人凑到床榻前,试图趁天色未黑抬走冲田总司已然冰冷的身躯。直到这一刻,安定心中才涌出近乎吞没理智的绝望焦灼,他踉跄地扑上去想抓住主人被交叠胸前的手,可他身形径直穿过那凉冰冰的肉身,连一丝空气都触碰不到。

“呜、呜啊啊啊……别走、别带他走啊!!他明明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明明是那么想和大家一起……再一次地…………”

哭泣的人们一个个从哭泣的付丧神身体里穿过,任凭他怎么哭喊也没人听得见。就在这时,更加凄厉的猫叫响彻庭院,晴空当中骤然劈下一道红光,待耀眼的光芒照亮植木屋整间宅邸时,安定发现周身的时间静止了。

人们保持各自的姿势僵在原地,清澈夜空被他从未见过的漆黑云层笼罩,浓稠的黑烟窜进屋子里,戏弄人一样地在安定眼前徘徊起舞。黑烟越来越多,最终围在冲田总司安眠的床榻前,缓缓附着在原本就在这里的什么之上。

安定瞪大红肿的眼睛,黑烟在他眼前迅速聚拢成人形、再分裂消散,随后,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渐渐显现在房中。

“……我…………不能……就这样……结束…………” 

于乌黑烟雾里现身的人,有着利落飒爽的马尾辫、洗得发白的长襦袢,还有张与逝者一模一样的容颜——【另一个】冲田总司以稀薄透明的姿态,站在病榻前俯视着面盖白布的自己。当意识到他拥有了可以随意驱使的身体,青年迫不及待地将手指来回紧握,好确认自己真的从病痛禁锢里获得解放。

而那黑烟有生命般地在他肩头盘旋,开始以窸窣之声冲他窃窃私语,原本起身要拿刀的青年立马楞住了,瞪大眼睛呆立原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用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道。

“……是…吗……近藤先生…也…………那………我必须……保护他们才行……必须跟去……必须和大家一起……”

他歪头聆听着来自黑雾的絮语,原本茫然的神情开始急剧变化。惊愕、愤怒、悲伤、绝望——如同观看了一出被快速播放的夸张悲剧,安定曾见过的所有描绘漆黑情绪的词汇,依次从他脸上呼啸而过。

那并不是人类。

这一幕烙印于安定瞪大的双目。他只看一眼就明白了,面前这个影子并非活生生的人——病逝尚未多久的冲田总司,那到处游离还没远去的亡魂,连同心神深处被潜藏压抑的东西,就这样在付丧神眼前被未知的存在唤醒了。

“…………我明白了……如果那是………唯一能救大家……的办法…………”

当这些情愫全都散去时,冲田总司身姿已不再透明。重获躯体的青年将人间已逝的自己抛之脑后,弯腰去拿角落里的黑鞘打刀,那双手竟比钢铁还要冷。青年将刀置于腰间,转头定定看向立在原地的付丧神,他眼里有安定熟知的一切,还多了一些从未见过的涌动,那双乌漆的黑眼睛仿佛孵化出黑翼的蝶,正扑闪扑闪着、欲从中破茧而出。

“——来吧,去我们没能踏上的地方……我的刀,大和守安定?”

四周风物全都静止的诡秘空间里,安定握上了那双冰冷的手,剧毒般甘甜刺鼻的浓烟在脚下乍起,瞬间吞噬了他们。

刀不需要去考虑什么因果对错,不用去想什么正邪善恶。刀只要被主人挥动就够了。

在没入漆黑的那一刻,不知是否是错觉,安定看见一缕黑烟在冲田总司肩头化成猫的形状,对他咧嘴笑着。

 

*

加州清光从昏沉里醒来,睁开双眼时,以为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

惊扰他睡眠的,并不是新选组屯所内明亮的晨曦,而是掺进了浓重腥臭的雾霭。那比夜色还浓的漆黑一股脑窜进肺腑,在筋络血脉里横冲直撞,再撬开他的口鼻。他脖颈间烧灼般地痛,喉咙一阵剧烈咳嗽,从胸中呕出块块发黑的血污,他支起身子去擦拭嘴角,才察觉到自己已脱出了那个囚困他的夏夜长梦。

当红眸子慢慢对焦,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轮廓。一袭浅葱的青年与少年,身姿在同样浓重腥臭的烟雾里若隐若现,他们好像在盯着自己看,又似乎看向了更加遥远的地方。

“清光……真的是清光……!”

付丧神睁大眼睛。他颤巍巍地摸上脸颊,突然发觉自己竟拥有了能够被触碰的肉体。他感受到呼吸、温度、风还有疼痛,听到昔日同伴发出的惊叫,视网膜中成像的面孔也逐渐清晰可辨。

他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见到这两张容颜了。他感觉自己的沉眠只是短短一瞬间,又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难以忍受的思念仿佛沉淀了百年,在心口剜出一个血窟窿,他此时只想驱动双腿、迫不及待扑到那两人身边,便首次颤动声带发出嘶哑的呼唤。

“………总、司…………安…定…………诶………?”

加州清光一动弹,那黑雾就如影随形跟过来、碍了他的路。这围绕周身的东西实在又脏又讨厌,他忿忿扭头想开口抱怨,却发现那些浓重腥臭的污黑之物,正是从自己这幅身躯里冒出来的。

极北之地的大风夹杂硕大的雨滴扑面袭来。清光跟在冲田总司与大和守安定后头,最后一个走进茅草房破烂不堪的屋门。他还没来得及踏入其中,身后黑雨就瓢泼而下,驾着疾风淋了他个措手不及。严寒贯穿了他单薄纤瘦的胸膛,但他不讨厌这份寒冷,只是嫌羽织沾上雨水会变得湿漉漉,坏了他精心打理过的可爱仪容。

残破木头门刚被关上,暴风雨就呼啸着席卷而过,盘旋在房顶与门外发狂般地尖叫肆虐,让整间茅屋摇晃欲坠。清光把湿衣服随便拧巴几下,回头看见冲田总司已在草垛上正坐冥想。青年双目紧闭,锁起的眉头间看不到半点战后的安歇与疲乏,刀鞘一红一黑的两把打刀被放置于膝前伸手就能抓到的位置,随时可以为主人御敌迎击。

“这雨怎么还不停,到底要下多久呢……”

急雨混杂了远处的海腥味,敲击在门框上咚咚作响。安定看似对从天而降的暴戾之声感到畏惧,正绷紧腰板坐守在冲田总司身侧,完全不敢放松。冲田总司听到爱刀付丧神发问,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安抚似的地回答道。

“疾风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云用不了多久就走远了。我们等外面雨一停就出发,必须尽快赶到那里才行,一刻也不能耽误。”

声音从他发青的双唇当中颤动而出,低沉却容不得任何反驳。也许是感到自己太过严厉,青年伸手摸了摸安定蓬松的马尾辫,脸上也挤出些许微笑,在屋外轰隆滂沱的风雨声中,这笑容看起来就像冲入湍流的花朵般飘渺。

“不公平——我也要嘛——!”

清光扑身钻进冲田总司和安定之间,嗔怒着让主人也摸摸自己的脑袋。安定生气地想把他推开,冲田总司的手却先一步抚上清光的发辫,气得付丧神脸颊都鼓成了白馒头,清光得意洋洋哼笑起来,马上就被安定踹了一脚。虽然他们以往经常如此闹腾,被主人真正看在眼里还是次数少有,爱刀们那小孩子般打闹的模样实在太过有趣,青年终于忍不住被逗笑了。

多日以来,冲田总司那张如同冻结了所有喜怒哀乐的面容上,重新绽放了付丧神们最熟悉的笑颜。

打刀们对望一眼,鼻子也跟着酸了,一齐扑进冲田总司浅葱色的怀中。此刻他们身处的好像不再是北方冷彻心扉的初冬,而是前川邸屯所洒满阳光的檐廊,那些复杂而悲伤的事情全没有发生过,未来仍唾手可得,到处都充满希冀。

清光手指抓紧冲田总司的衣袖。那里并没有藏着他记忆中总是炽热勃发的体温,冷得像淬火冷却后、锋利而无情的白刃。这份触感驱散了方才笼罩脑海的光辉,将付丧神带回清冷简陋的茅草屋,他心知这便是一切无可复还的证明,却依然和旧日尚未拥有这幅身躯时一样,悄悄地将脸颊埋入青年衣褶中。

多重的冰冷互相交融,竟有一瞬间令他感到温暖,所以他并不关心外面的雨势如何,有多严寒。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会让死去的他们觉得冷了。

 

*

他们本不该存在于这里。

直到跟随主人踏上了这条违背正道的旅途,清光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路上,自称是历史修正主义者的家伙们,透过那源源不断溢出的漆黑雾霭向他们讲述了很多。付丧神明白了,原来抛却生死的忠义并不能总能带来荣耀与骄傲,也会将伟大的英雄推上凄惨末路。

“怎么会……近藤局长他……大家也……?!”

当从安定与修正者们口中得知,新选组在往后时日里所遭遇的甚至不能称之为结局的终焉,清光第一次体会了世人所说的绝望是什么滋味。

那些曾在明亮晨曦中朝夕相处的面容,一个个全被碾碎了。他们视作比性命还重的信念和希望,在时代的滔天海浪中是那么微不足道,轻而易举就被毁得一干二净。山南敬助死了,原田左之助死了,山崎丞死了,那位高大到令人误以为是恶鬼、却始终指引着所有人方向的近藤勇局长也死了。

他们被斥为贼子,他们的死被贬为草芥,连牺牲都算不上。

“……为什么会这样啊?!新选组的那些家伙啊,虽然粗暴又奇怪,但他们是那么努力地活着,全心全意奉献了自己的一切,为什么得到的却是这种下场?!”

清光声嘶力竭地哭喊,将其他人再也无法开口诉诸的质问化成言语,放声哭泣。而那位青年什么也没有回答,他用冷透了的臂膀将两名爱刀付丧神揽入怀中,沉默地抚摸二人的背脊。从他手心中传来些许颤抖,那一定是不能流泪的武士所能表达悲伤的唯一方式。

这是清光回到冲田总司身边那天的事情。

名为时间溯行军的怪物,用他们匪夷所思的力量留住了冲田总司病逝的亡魂,同时唤醒了早在元治元年盛夏就陨落在池田屋二阶的加州清光的灵魂,连同应该在庆应四年就消失在历史浪涛中的大和守安定一起,给了他们足以去颠覆这一切不甘的身躯与力量。

所以他们才会存在于这里。

“接下来你们要去干扰新政府军的行动,彻底打乱之后的历史进程。计划也告知了依旧幸存的土方岁三,他那两把刀的付丧神也被唤醒了,安排在他身边作为辅佐。所以你们要在一路上尽可能多地清理新政府军,必须在战争开始前削弱敌方战力。如果一切顺利,你们和土方他们汇合后,遭到变动的历史线就会造成自愈力的龟裂,我们就有改变已发生的历史事件、救活近藤勇的可能性。”

这是多么诱人又缜密的期许啊。修正者展示出令人信服的蓝图,让他们看见了能够扭转悲剧的未来,正如黑暗中唯一的烛火。修正者派出战力强大的溯行军作为引导,带他们跳转前往半年后的北方大地。时值初冬季节,旧幕府军已入城五棱郭,和新政府军的对峙一触即发,而重获新生的冲田总司与他的爱刀付丧神们,为了可以改变旧幕府军一路受挫的局面,在暗中不断活跃着。

他们带领溯行军闯入一个个驻扎了新政府军的营地,向配备了火枪刺刀的士兵们发出挑战。即使手握先进的西洋兵器,人类之身怎么可能赢得了眼中燃烧了复仇黑火的天才剑士与神明们呢,只需转眼间,三人刀下的尸首就已堆积成山。

清理干净这一处,立刻动身前往下一处,马不停蹄,夜以继日。浅葱色的袖口洒满鲜红的血斑,可若是能挽回新选组破灭的终末,这点罪孽根本不算什么。

“啊,外面已经不刮风了。”

朦胧间,安定的声音传入耳中,让清光突然惊醒。也许是由于暴风雨逐渐停歇,清光不知何时枕在了干燥茅草上陷入浅睡,连风停了都没有察觉。

“雨还在下,现在还不是出发的时候,安定去和清光一起休息片刻吧。”

冲田总司不顾安定反对,让付丧神们稍作歇息,自己依旧正坐原地聆听外面恸哭的雨声。安定不放心地倚在清光身边,虽然乖乖躺下了,眼睛却死死盯着冲田君,清光刚想嘲笑几句,却看见付丧神衣衫下的肌肤若有似无地冒着黑烟。

“安定身上被影响的痕迹好像更重了呢。”

“你不也差不多吗,彼此彼此了。”

蓝眼睛付丧神不以为然地回答。这幅由修正者的力量塑造而成的身躯非常好用,不仅拥有源源不断的灵力,也不怎么会感到疲惫,却不是毫无代价的。

他们正在逐步被漆黑腥臭的雾霭侵蚀,即使外表没有变化,内里也早就被腐蚀得乱七八糟。他们迟早会变得和那些面目可憎的溯行军怪物一样,连人形都不复存在,而那一天恐怕也不会太遥远。

“喂安定,你还记得上次遇到的家伙吗……就是那群说什么要守护历史的笨蛋。”

雨点滴滴答答打在屋檐,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很快就招呼他们入睡。清光迷迷糊糊中凑近安定的耳朵,生怕扰乱了主人地低声发问,

“一想到他们就火大呢……那些家伙、凭什么自以为是地否定、放弃别人的人生啊——”

“……伤害冲田君和他最重要的同伴,还认为那是什么正确的历史,太可笑了……想来破坏我们一直以来做出的努力,绝对不能原谅……”

安定说着说着,阖上了蔚蓝清澈的蓝眼睛,好像就快要睡着了。但接着安定又突然睁开双眼,凝视着清光猩红似血的眸子,缓缓对他说道,

“……清光,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能和冲田君还有你存在于当下这一刻,我非常幸福。”

安定说完就翻了个身,背朝清光睡着了。

他们将要去哪里,会变成什么样,安定一点也不关心。在那个本该失去所有的夏日,能够抓住这份虚无缥缈的未来,重新站在冲田君身边、为主人拔刀出鞘,付丧神那些日思夜想却无法成真的愿望被轻而易举地实现,只是这样就已让他心醉,哪怕粉身碎骨,他也不想再次让这份幸福熄灭。

“……我也一样哦。”

而对清光来说,倘若没有踏上这趟路途,没有从沉眠之中被唤醒,那他将会永远停留在元治元年的盛夏长夜,也再不会重新见到最重要的鲜活的他们。

能够就这样站在天地之间,站立着、呼吸着、斩杀着,而不是沉进时间的暗河随波消亡,变成无能为力的逝者,只是这样就足够欣慰了。

——总司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毫无由来地,清光这么相信着。

接下来再经过几处营地,只要万事顺利,很快就可以到达旧幕府军的管辖区域,然后尽快潜入五棱郭……付丧神在心中念叨着,从时间溯行军那里听了无数次的行进计划,困意再次钻进了意识里。

他打起哈欠,眯起眼睛看见守在他们身前的冲田总司。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闪动光芒的画面,那是他们本应该获得,谁也不会死去的美好未来。

清光祈愿着雨快点停,天赶紧放晴,这样他们就能快点动身。虽然他马上就要睡着了,可只要此身未尽,他们愿意追随这个身覆浅葱的青年直到任何地方。

穿透了花与水的歪曲之光,会不畏黑暗地前进。

即使前方是修罗地狱。

 

——END——

 

碎碎念时间

终于把敌侧冲田组的坑填完了……!

本来只想随随便便写个这样的设定,写到最后却对敌侧的他们又动了真情,写到哭;;

果然无论是怎样的清光安定和总司都是那么好,哪怕身在敌方也是令人怜惜的他们……不过以改变历史为目标的付丧神终究走的不是正道,这个故事的他们迟早有一天是会被本丸部队和冲田组歼灭的吧

关于设定

文中的总司和清光都是被修正者复活的亡灵,安定是从历史线里直接追随过来的

由于清光是直接被从消逝的历史里唤醒,没有经过时之政府的调教【】,所以故事中的这个敌侧清光和游戏中的本丸清光在性格上有一点细微不同,大概就是没完全驯化的野猫和家猫的差别吧

总之是勉强算得上复健的一篇故事,最近几个月一直在养病养肝实在是太咸鱼了,好愧疚……接下来还有极化和花丸二期,要努力产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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