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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和声》

※此为《石火风灯》的同人小段子&repo

※大概没有剧透

※安→清

※复健中,感觉自己是个辣鸡……【


《和声》

 

大和守安定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安静伫立在无色无声无垠的纯白之中。

那白色眩目迷眼,纯粹得让人发狂。他向前看、找不到可走的路途,回头望、看不见回去的方向。偌大的洁白的天地之中,大和守安定像一个蓝色的质点,孤伶伶地四处徘徊,唯有不见边际的白色张牙舞爪地把他吞没。

他就这么生生地被吓醒了。

 

安定睁开双眼,那片过于纯粹的白色还停留在他视网膜上。他反复眨巴几下眼皮,伸手揉揉刺痛的眼角。胸口一阵钝痛,湿热的空气紧紧裹在身上,他又把衣襟扯开几寸,才缓解了几分难受。

他朝窗户看了一眼,离天亮还有很久,房间里静得渗人,唯有格子门外传来点点虫鸣。在伸展手臂就能够到的地方,加州清光正在另一张床铺上蜷成一团熟睡着,那张睡脸上写满静谧,让安定也不由自主地恢复了睡意。

——付丧神被链结后究竟会去往何方呢?

迷迷糊糊的意识中,安定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个感到疑惑?白天刚刚经历了一场有点特殊的链结,一定是这个原因吧?他翻了个身,在半睡半醒中琢磨着。

说来也是神奇,他不过是朝清光多看了一眼,方才还寂静的耳边就灌满了清光均匀的呼吸声。明明离得还有段距离,那声音却像近在枕边似的,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原来声音也会随着画面钻进眼里吗?安定乱糟糟的思绪里又多出一个疑惑,不过这次他没有多虑,而是开口抱怨起来。

“清光,你好吵啊……”

被叫到名字的付丧神只是应了一声,也没有理他。安定干脆拿手掌捂住耳朵,不一会儿也在这没有止息的平稳呼吸里沉沉睡去了。

 

一阖上眼睛,眼睑就隔离所有了光线。

这一次,不仅双目染上漆黑,似乎连心也被夜幕给笼罩了。

纯白的世界被泼上墨水,滴答滴答地浸得乌亮。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原本无色无声无垠的世界逐渐开始跳动。那声音微弱、炙热却坚决,好像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黑色,又好像就是这黑洞洞的夜本身,简直要把人吞没一般。

大和守安定就站在这纯黑的梦境当中。

这可真是个奇怪的梦。他心想。明明身在其中,却自知是梦,这还真是少有的体验。

他盯着身前的黑暗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零星的火花四射迸溅,伴随沉重的混音窜进视野,他才终于顿悟了声音的真面目。

那是玉钢在烈火中捶打的巨响。

由远及近的敲击声像是有生命似的,连黑暗都随之颤动。它一点点朝安定接近,最终化作一簇滚烫的火苗扑进他胸膛。只听耳边响彻冷却水遇热升腾的急促巨响,这簇火便顺着声音渗进衣衫,轻柔舔舐上安定的心口,钻进了那颗心的位置。

待到四周又恢复死寂与平静,安定才从愣神里反应过来。他急忙甩甩袖子,在漆黑的视野里摸上左胸的位置,那里透出付丧神一如既往低于常人的体温,没有什么异常。染遍天地的墨色也伴随寂静褪去,露出和起初并无二致的洁白。目中光景就这样融化在刺目的白色中,逐渐模糊。

这个奇怪的梦也是时候结束了吧?

安定四下张望,有点不耐烦地念叨着。这想法刚冒出来,耳膜之中就传出激烈的鼓动,心口开始发烫,从胸腔发出砰咚砰咚的声响。他仔细一听,这来自心房的音色还混进了别的什么东西,正攀附在自己的心脏上,一点点变得微弱。

自言自语般,安定在纯白的梦中发问道。

“……是你吗?”

但他的声音并没有随空气四散,也没有得到回答,就那样和纯粹的白色融为一体,唯有胸膛中的杂音还在奋力鼓动。

安定将手抚上心口。

顺着这个声音,他看见了自己的记忆。从江户到京都,从试卫馆到屯所,再从西本愿寺到千驮谷,最终回到本丸的屋檐下,如同血液沿动脉流淌环绕,历经了一趟完整的跋涉,还是回到了心脏的位置。

那是【另一个】大和守安定,最后一次追逐他的过去与回忆。

在安定意识到这一点时,这趟送别之旅也走到了尾声。

胸中的声音变得缓慢,像是终于完成了使命般,最终和他自己的心跳合拍,然后平静、温和地,化作了这颗心的一部分。

就像他心中的和声一样。

 

等大和守安定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太阳已经老高了。

热辣的阳光晒得花草都有气无力,走廊旁边的树梢也蝉鸣大作。他一睁眼,恰好看见梳洗打扮好的加州清光坐在门口,正慵懒地摆弄着他的红指甲。

安定倏地坐起来,使劲拍拍胸口,好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从梦里醒了。没把握好力道的手掌啪地打在胸膛,震得他一阵生疼。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正趋于平静,也不再有杂音。

怀抱遗憾和空白而被链结的那个付丧神,是不是终于安心地消失了呢?

“你终于睡醒了——?”清光听见响动,朝这边抬抬眼,“快点收拾好,等会儿还要做内番——”

没等他说完,安定也不顾自己只穿长襦袢,便凑过去抓住清光的手。他轻轻地倚上清光的胸膛,在他心口笨拙却温存地吻了一下。

“……干嘛啊你,好热!我指甲都蹭花了!”

大和守安定眼里映入了红眼睛付丧神嗔怒却美好的面孔,胸中和声也像完成了演奏似的,终于不再高鸣。

“这样就行了。”

说罢,他一把将清光揽进怀中,开心地笑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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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知所云的repo,拖了大半个,写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QAQ

非常喜欢《石火风灯》的情节。对于失去了这部分记忆的安定来说,世界大概更像是一片白色的沙漠。也许这样的安定更接近于【安定】这把刀原本的模样,是不带感情羁绊的【刀】,充满着【物性】。但也因此缺少了【人】的部分,他一定非常羡慕着那样的安定吧。

也许安定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哪怕承载了那么多或悲伤或绝望的记忆,但能够如此接近一个【人】地存在着,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w;

总之,非常感谢印巴巴太太带来这么好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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