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组】【沖清】《初见》
《初见》
※加州清光中心，有略微的冲田总司X加州清光成分，大概是沖←清，安定打酱油
※大量私设成分，可能有BUG
※有流血、暗堕表现
※脑洞来自【幕末love小分队】，十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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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这可真是糟糕。
不，比起用糟糕来形容，现在的情形，用“幸运”这个词也许更适合也说不定。
加州清光这么想着，艰难地拖着重伤的身体。在夜色的庇护下，他一点点地向前挪动着脚步，被长枪重创的腹部正一个劲儿地流血，把他胸前的围巾都染成了黑色。
这种感觉可真讨厌，讨厌极了。
清光捂着腹部被捅出来的伤口，颤巍巍地走向了对面的暗巷，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弯起身子的一瞬间，疼痛像是着了火一样地窜上了他的脑门，他咬紧了牙关才努力没有呻吟出声。
弄成这种破破烂烂的样子……一定会被讨厌的。
……真不想被审神者大人看见这副模样啊。如果是安定的话，肯定会说我是个笨蛋吧。
在现在这种关头，自己满脑子想的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安定那个家伙。这让清光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衣服也被弄得脏兮兮，平常负责洗衣服的堀川也一定会………………
模糊的意识定格在了堀川的名字上，清光随疼痛四处游离的思绪终于回到现实。
不对，堀川他已经……
他把后背深深地靠上墙壁，浓厚的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孔。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这才一股脑地进入了他的脑海，胸口的绞痛让他不由得发出呜咽。
清光用沾满血污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
……大家，已经不在了。
*
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作为部队长的清光打从心底这么认为。
今天，为了能够尽快地找到新同伴，他和堀川在审神者的命令下，带着其他四名短刀一起去了三条大桥的战场。
在出阵之前，清光一直感到非常不安。并不是因为他不愿意前往池田屋，事实上那些大家都觉得他会在意的往事，他早就藏进了心底，已经不在乎了。只是唯独今天，仿佛是一口咽不下去的苦味梗在喉咙，这种不安感始终挥之不去。
“你在担心什么啦——我这么可爱又厉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临走之前，安定仿佛看透了他的不安一般，一直死死地跟在自己身后。为了不让安定也被自己的情绪感染，清光只能用一副得意洋洋的口气吹嘘着连自己都心虚的话。
“嘁。昨天你干的那些蠢事，等你回来再和你算账。”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安定还是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笑容。
“快点回来哦。”
随后，时空传送的大门打开，脚下已经是京都的大地。
动作敏捷而利落的短刀们化作了修罗，在堀川和清光的掩护下，趁着灯火昏黄的夜色，用残影似的身形收割着敌刀的性命。
“各位——！下了三条大桥，马上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连续砍杀了大桥上一波接一波的敌人，短刀们都有些累了。今剑拿着随身携带的糖果分给了厚酱和秋田，也给了小夜一颗。清光甩了甩刀上沾着的残血，望向西边的桥头。有一股不详的气息从那边徐徐飘来，让他打了一个冷战。
“清光，注意前方。”
敏锐的堀川早已举起了刀，眼中闪着冰冷的杀气。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血腥味朝着他们靠近，危险的冷光从黑暗中冒出来，让清光的脑中响起了激烈的警报声。
——他们最不想看见的敌人，检非违使，在这个时代出现了。
“喂——！大家！检非违使来了！快点，鱼鳞阵！！”
“诶、诶？什么？！”
短刀们吓了一跳，他们没有乱了阵脚，而是听从队长清光的命令立刻摆好了阵型。
从桥头走来了与死亡并肩而行的检非违使，那仿佛无机质一样的眼睛扫视了他们，随后，战斗开始了。
*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去遗忘，清光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他脑海中刻印的几个画面，有刀装碎尽、只剩一口气还奋力冲向敌人的小夜和今剑的背影，有厚酱和秋田手拉手的残像。
还有那把大太刀斩下来之前，对自己耳语的堀川露出的笑容。
“兼先生他……拜托你们了。”
再之后，清光只记得闪烁着蓝光的长枪捅进了自己的下腹，撕裂的痛楚随着一片血红溢满了自己的脑海。
恐惧和愤怒之中，他把自己的刀尖刺向对方，用尽全身的力气劈开了那个巨大的身体。从那道狰狞的裂口中迸出的除了黑色的血，还有奇怪的蓝色光芒。那道光芒一瞬间就把自己吞噬了，等再回过神，清光已经身在了一个不知道哪个时空的地方。
一定是时空的传送出了什么差错吧。
审神者交给自己的通讯器好像也失灵了，自己只能躲在这样角落里，就这样一个人等待着。
……好痛，好难过，好害怕……好想回去。
终于止住了呜咽，身体也停止了颤抖，清光呼吸着还有点凉的夜风，猜想这里应该才刚刚入春。夜色还很浓，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周围的景物都还无法判断出轮廓，只能隐约地看出还是京都的建筑。
腹部的伤口让清光疼得快要晕厥，他只能努力去回忆刚才的战斗来保持清醒。
一想起那个被自己斩杀的检非违使，那道强烈的蓝光就会刺进自己的视网膜，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终于亮了起来。伴随着一点点初升的日光，通讯器似乎也恢复了一点信号。清光摆弄着时空传送的按钮，试图尽快和本丸取得联络。断断续续的信号从通讯器那头传输回来，在微弱的光线下，清光看见屏幕上逐渐显现了几行字。
“【编号:109307】”
“【刀剑男士：加州清光】”
“【时空坐标（X轴）：1863年3月】”
在最后一行字出现的同时，金灿灿的阳光正好落在了巷子口，闪得清光眼睛一阵生疼。
他一扭头，看见清晨还有些潮湿的雾气里、对面的建筑逐渐变得清晰，阳光打在大门上，在写了“八木”二字的门牌上投下了阴影。
一切都宛如一个初生的梦境。
“【时空坐标（Z轴）：京都·壬生寺】”
*
清光在没有温度的清晨日光下呆住了，良久才看见通讯器上继续显现的字。
“【命令：立刻返回本丸。】”
周围的建筑已经有了人类活动的声音，再不离开就要被这个时代的人发现了。清光用刀身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按下了传送回本丸的机关。
该怎么把发生的事情报告给审神者才好……作为队长的自己必须承担全责吧。清光晃晃脑袋，想要驱散胸中的不安和悲伤。
在时空晕眩的呕吐感袭来的时候，清光长吁一口气。他脑中一片混乱，已经无法一起回去的同伴们的面孔在他脑中徘徊，拧成一股揪心的痛，和腹部的伤口一同直刺他的胸口。
等他睁开眼睛，面前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时空传送室。
平日涌进六个人会有点挤的通道，此时竟显得空旷。
打开门之前，清光努力整理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和衣装。伤口好像是感染了，一点也没有止血的征兆，发黑的血不断渗出来，连地板都弄脏了，他不禁感觉有些愧对今天负责打扫卫生的人。
等做好了一切准备，清光终于缓缓推开了传送室的门。
“啊——我回来……”
“了”字还没有说出口，清光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在他面前，是严阵以待的烛台切和长谷部。
越过二人表情复杂而严肃的脸，可以看见走廊上那一排排的人影，全是自己的同伴。审神者正站在太郎和次郎中间，那张平素总在微笑的面庞，此刻正脸色发青地凝视着自己。
“……怎么这么多人来迎接我啊？”
虽然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清光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
“主上，真的很抱歉……我们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强敌，检非违使出现了……除了我之外，大家都……”
他试图向前踏出一步，准备对审神者报告前线的战况和自己的失职。
长谷部见清光向前移动，立刻拔出了刀鞘逼近过来，他那对敌人冰冷而残酷的刀光，离自己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面前的审神者，不仅没有像平时一样关切地过来询问自己的伤势，反而朝着自己的方向露出了恐惧和厌恶的表情，宛如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我的身边，还有其他的什么、让主上如此讨厌吗？
不、不对…………
清光向前伸出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他看看自己，再看看眼前的大家。
……那样厌恶的眼神，是看向我的。
*
几乎是清光得出这个结论的同一时间，审神者开口了。
“……各位！你们面前的这个加州清光，已经不是我们的同伴了！”
审神者清脆的声音传入了清光的耳朵，听起来像隔着一层水雾一样朦胧。
“诶？不、请等等！”
清光想要大声反驳，他说出的话语却同样像是氤氲了雾气，完全没有传达出去。
“时之政府传达了指令。在昨夜的战斗中，重伤濒死的加州清光被敌人给侵蚀了。随后，已经暗堕的他连同敌人一起杀死了堀川国广、今剑、小夜左文字、厚藤四郎和秋田藤四郎。”
审神者话音未落，房间和走廊里立刻就炸起了锅。同伴们发出了惊叹的吸气声，短刀们已经围着一期一振哭了起来。
“清光怎么会……一定有哪里误会了吧？！”
和泉守发出了质疑，审神者立马打断了他。
“战斗结束之后，他还私自使用传送仪器去往了其他时空。这已经是和溯时军一样的行为！你们看看眼前的这个付丧神，还是你们熟知的那个加州清光吗？”
和泉守与长曾祢低下头沉默不语，陆奥守则紧握着拳头，浑身都在颤抖。
“所幸政府及时监控了他的行为。现在加州清光已经是暗堕者，我们一定要尽全力地压制住他！”
“不对！不对啊！！不是这样的！！”
听完这些充满恶意但似乎理所应当的话语，一股恶寒爬上了清光的脊椎，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淌下，脑中仿佛被钝器狠狠击中，苦涩的痛楚从身体的深处扩散开来。他顾不上横在自己面前的刀刃，想要冲过去对审神者和同伴们解释清楚。可他还没有迈出脚步，早已重伤的身体就轻易地被烛台切砍倒了。
“果然是这样……他已经有了攻击我们的倾向。”
太郎和次郎也拔出了刀，他们保护主人的高大身躯看上去是如此可靠，在此时的清光眼里却是异常的悲伤。
……我、是敌人？
……我、杀了堀川和大家？
浑身是血的清光倚靠在传送室的玻璃门上，一道深深的刀伤横跨了肩膀和胸口，黑色的血从伤口深处涌出来，看起来那么脏那么脏。
好痛，好痛。
腹部的伤好痛，胸口的伤好痛，心也在痛，已经不知道要把双手捂住哪里了。
清光用已经快要睁不开的眼睛，看向那一把把逼近自己的刀刃。他微微一笑，侧过脑袋。映着玻璃门上的倒影，清光看见了。
狰狞的枯骨正从自己的腹部的伤口里发芽，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一口一口地吞噬着自己。
——黑色的瘴气，已经把他污染了。
*
……我是从什么时候起败给了这个怪物？
已经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清光握紧了刀身，想要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他又站起来了！快点把他压倒！”
审神者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但在清光听来，那更像是锈掉的金属摩擦在一起的刺耳噪音，混合着混乱的话语，让他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在他们耳中，我的声音也变成了这样吗？
被大家给抓住，大概就要送去处刑了……
我、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不、我不要这样……
我、不想死啊………………
清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死的恐惧驱使他使出了最后的力气。
当他抬起头时，映入自己眼中的、是一个“诚”字。
那个熟悉葱色背影，正举着黑色刀鞘，替自己挡下了面前的刀光。
“大和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长谷部愤怒的吼声从遥远的前方传过来，紧接着响起的还有刀刃碰撞的声音。
漫长的几秒之后，安定一把拉开时空传送室的大门，把清光踹了进去。
“安、安定……？”
“清光！你快走！！”
隔着还没关上的门缝，安定的如水一般平静的蓝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快！去你来的地方！！”
外面一片混乱，安定似乎在为清光争取最后的时间，紧紧守着这扇大门。
“记得代我向他问好。”
安定说完这句话，就紧紧地把门关上了。
传送室里没有开灯，清光在黑暗中摸索着按下了时空传送的按钮，传送的目的地，是他的通讯器上最后显示的那个坐标。
“【警告：非特地战场坐标，请确认传送目标】”
“【时空传送开始】”
仪器启动的那一瞬间，清光深吸一口气，对着通讯设备大声喊道。
“请相信我！我没有杀害大家！！对不起！！！”
应该可以传达到的吧？
在再次袭来的时空晕眩中，清光的意识陷入了黑暗的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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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爽的春风掠过自己的发梢，温柔得像是假的一样。
加州清光站在这一片春色的光景里，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走向壬生寺的大门。
现在正是下午例行的巡逻时间，热闹的院子里十分安静。
午后的日光打在清光的身上，在地上投影出一个奇怪而狰狞的影子。
这就是自己现在的模样吗？
真难看，真讨厌……一点都不可爱。
凭着现在这个马上就要消失，比风中残烛还要虚弱的自己，就算来到了这个时代，还能做些什么呢。
清光边走边想，为什么安定要帮自己叛逃呢。平常总是说着，冲田君的死不容改变的他，为什么会放自己来这里。
……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呼啊……好困……好想睡一觉。”
力量几乎尽失、连身形都难以维持的他，完全不用担心撞见普通的人类。
“如果此时能见到那个人，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沿着熟悉的路，清光终于走进了壬生寺。
门口那棵健壮的大树，曾经嬉戏玩耍过的水井，晾衣服的空地，角落里训练用木刀器材……在这些东西接连映入清光眼中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呜……呜呜呜……总司——！总司——！宗次郎——！！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红眼睛的付丧神站在没有人的院子里。
他大喊着冲田总司的名字，号啕大哭。
接着，从大厅里传出一阵笑声，一个人影从门里探出脑袋，走了出来。
“是谁叫我？”
那个人走进了院子，寻找着声音的源头。他四处张望着，径直穿过了清光的身体。
清光看着眼前的人，呆住了好一会。他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情不自禁地朝着前方伸出了双手，想要触摸一下这个自己早已埋藏心底却日思夜想的人。
然后，清光看见自己白皙的手指，也开始变成了枯骨的形状。
明明自己就在他的背后。
就隔了这么近的距离。
但是不行……不行……
自己这幅污秽的模样，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看见。
这一刻，清光总算明白了安定的用心。
……就算沾染了黑暗，自己也什么都不会做。
我想要的，仅仅是，在这里再看他一眼。
最终，清光开口了。
“请……不要回头……”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否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果真没有回头。
“宗次郎，请不要回头啊……不要看…………”
啪踏啪踏，有什么东西滴在了地上。
是红色的黑色的，分不清是血是泪的东西。
清光小声地啜泣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千言万语一口气涌进了喉咙，化作了一阵阵的哽咽。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那个人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宛如在倾听着自己的一切。
……就算现在开口，暗堕的我的话语，他也听不懂吧？
地上已积攒了一滩黑血，好像要把自己最后的生命都流尽了似的。
“宗次郎……”
清光的眼睛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了。他的身形在逐渐变得稀薄，这个身体里熔进的一切幸福与黑暗，马上就要和自己一起消逝了。
“请好好使用吧，那把加州清光。”
……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失去了坚持至此的意志，也不再有为之堕落的希冀。
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马上就要化作妖刀的、加州清光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然后消散了。
最后的一瞬间，他看见冲田总司安静地站在庭院，发梢被一阵风吹起。
“是你吗，清光？”
那个人，这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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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怎么了？”
“土方先生，我刚才遇到一件怪事，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哦？”
“那好像是清光的声音。他还叫我宗次郎呢，哈哈哈。”
“你在说什么梦话啊？刀怎么会说话呢？”
“啊，或许是吧……不过我觉得，如果清光对我说话，我一定会听见的。”
冲田总司看着自己怀里的刀，对着那红黑相间的美丽刀鞘说道。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