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组】《雪芒》
※冲田组，清光、安定和总司关于大雪的故事
※原创原主出没，私设幼年冲田组注意
※请配合BGM食用《Desert》
缓慢的复健短打，挑战大夏天写雪景，不知道有没有传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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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久三年·十一月末——
（1864年1月）
坊城通上覆满白雪，天与地在无垠苍茫的画卷里相接，连声音都被白色蚕食了。
加州清光顾不得掸去落上外衣的雪花，小脸凑近前川邸后门，隔着一道门缝儿向外望去，率先印入瞳孔的便是这般景象。
他伸手轻轻推了把，木门缓慢而沉重地朝前挪动几寸，发出绵长刺耳的“嘎吱”声，险些扰了树杈上摇摇欲坠的积雪。付丧神吓得肩膀一缩，脸颊也整个埋进红围巾里，竖起耳朵留意屯所内的动静。所幸开门声立马被寂静吞没，耳边又只剩簌簌落雪的余音。
他四下张望，确认方才没有惊动任何人，才放心地把小手放回门上，指尖点点鲜红在满目素白中格外显眼。他皱起眉奋力一推，老旧的木门不紧不慢地敞开，在洁净雪地里扫出个半圆。他起脚踏出前川邸，再抬头时，稍显陌生的辽阔雪景就展现在眼前。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目之所及，街道、建筑和树梢全被穿上银白的盛装，周围一丝风也没有，六个角的雪花闪烁着光辉，近乎垂直地跌落大地，纷纷扬扬、潇潇洒洒，将街巷中所有静物染了同一种颜色，民居和田野都被连成一线，就连对面八木家的房顶都看不清楚了。
“哇啊……”
清光发出惊呼。白茫茫的雾气从口鼻里喷出来，给红眸子蒙上些许氤氲。雾气很快拥入天空，升腾消失在漫天白芒中。他看得出神，老半天才想起抖抖身子，拍去头顶和肩膀上的落雪。他裹紧衣衫，试探着朝前走出几步，结果单薄的草鞋差点被整个埋进雪里，凉意穿透足袋直戳脑门，冻得付丧神一个激灵。
“……好冷！”
清光撇撇嘴，赶紧溜回了前川邸，只留下一串咯吱咯吱的足音。他揉着冻红的鼻尖，蹑手蹑脚躲到房檐下，再次确认屯所里没人被吵醒，便像猫儿般朝庭院方向挥挥手，压低声音招呼道。
“安定，过来吧——”
清光话音刚落，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就从房间冒出来。对方显然还沉浸在床褥的温暖中，边打哈欠边跳下走廊。可他双脚刚一挨地，那副没睡醒的表情就不见了，连蓬乱的马尾辫都炸了起来。
“雪！好凉啊……！”
蓝眼睛的付丧神——大和守安定这下彻底清醒了，他在原地好奇地连踩好几下，然后飞奔跑向清光这边，给庭院里那层薄雪印了一排凌乱脚印，和旁边另一串整齐有致的足迹对比鲜明。
“嘘——！小声点，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啊……”清光没好气朝他抱怨，又把红围巾裹得更紧了点，“你出来的时候，总司没醒吧？”
“当然，我很小心溜出来的，谁也没察觉。”
安定得意地点点头，顺便晃晃脑袋把雪抖落。二人身后，新撰组屯所内一片漆黑，大雪把平日此起彼伏的鼾声也吞噬了，除了簌簌雪声和对方的呼吸，周围半点声响都没有。
见安定准备妥当，清光拉起他的手就朝后门走去。距离队士们起床晨练还有半个时辰，整个壬生村都还在酣睡。放眼向东望去，本该泛起鱼肚白的苍穹映满薄红，洁净的雪地尚未被行人踏足，反射着晶莹的白光，竟比天空还要明亮。
尚未苏醒的京都像被施了静止法术，唯有不断下落的雪花昭示着时间流逝。雪比方才小了些，清光紧握安定的小手出了屯所，脚下咯吱咯吱的足音此起彼伏。安定手掌热乎乎的，正好给清光补充几分温度。
付丧神们小心翼翼地在外墙屋檐下行走，很快来到两道交岔的路口。绫小路通上，前川邸大门也成了大雪肆意撒泼的领地，长屋房檐与格子窗上垒了厚厚一层，远远看去软糯极了，就像一块块刚刚出炉、尚未切开的糕点——清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想，大概是起床太早肚子饿了吧。他回头看了眼安定，对方也咬着嘴唇四处张望，想必是在和自己思考一样的事情。
“就在这里了——”
清光挥动胳膊热身几下，一溜小跑冲到大门前，变戏法般拿出把扫帚，还有几根削得整整齐齐、长短不一的树枝——这些都是他老早就准备好的。清光抱起这些东西回到安定身旁，把扫帚递给对方。随后二人好像忘记雪还在下似的，一齐举起小拳头干劲十足地低吼道。
“好、一定要在大家起床之前搞定——！”
“按照计划行动，噢啦！”
说罢，付丧神们就各自忙活起来。清光先是在屯所门前选了个绝佳的位置，再吩咐安定用扫帚把雪集在一起。他们弯腰团起雪球，垒起了足有小孩子那么高的雪堆，还不忘认真地把雪拍打结实，手指不一会就冻得通红。在这片静止的白雪世界里，付丧神们来来回回的小小身姿是唯一不同的色彩。
“怎么样清光，够结实了吗……？”
安定用力吸吸鼻子，潮湿的冷空气弄得他鼻腔痒痒的。清光站起来若有所思地绕上一圈，从各个角度反复端详。
“唔嗯……这样、要再圆一点才可爱……”
说着，清光又蹲身捧起雪，又给雪堆添补上几块，对他们的作品打扮一番。雪花依旧无声无息跌落大地，在二人后脑勺和背上轻盈舞动，调皮地钻进他们露出缝隙的衣襟里。清光的红围巾已落了一层浮白，安定的马尾辫也挂满了雪花，但他们埋头于眼前的计划，早就忘了寒冷。
“主体差不多就完成了，接下来是头的部分——”
清光使劲搓搓手跺跺脚，好让自己别那么快冻僵。安定则歪着脑袋想了想，指指雪堆问道。
“头……是要首落吗？”
“……是做好脑袋放在上面啊，笨蛋安定！”
清光被他气得苦笑，用冰凉的手指用力捏了把安定的脸颊。东边天空比刚才亮了几分，隐约还能听见几声鸡鸣，冬日的清晨很久就会被唤醒。
“糟糕，花了太多时间在主体上，必须趁人多起来之前完成才行……”
说着，二人再次蹲下摆弄起来，将手掌大小的雪团子放在地上来回滚动，试图做出一个形状浑圆的雪球。付丧神们忙得不亦乐乎，完全没留意周遭动静，甚至连身后刻意被压低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突然间，有股钻心的冰凉顺着脖子滑进二人衣襟。有个人影悄悄接近，把果核大小的雪轻轻塞进二人后颈。清光和安定几乎跳着从雪中蹦起来，突如其来的冰冷和惊吓，让小小的付丧神们连头发都竖立了。
“呜啊！！好冷！！”
“有敌袭吗？！”
打刀们被吓得够呛，险些把手中的雪球给丢出去。他们猛地转身，正好看见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笑嘻嘻地朝二人摆手。
“偷袭成功——”
面前之人——冲田总司手里还握着几个雪球，一把红伞被他随意扔在脚边，正要再次向二人发起奇袭。清光和安定脸上的惊异总算缓和，取而代之的是阴谋被揭露的挫败神情。
“…………太糟糕了，你不是说他没醒吗！”
“冲、冲田君，你来干什么？”
清光和安定赶忙站成一排，企图把身后堆了一半的作品藏起来，不让冲田总司看见。当然，对方显然已经在他们背后潜伏好久，再怎么藏也是无用功。
“有两只小野猫天还没亮就出去玩了，我当然要跟过来看看咯？”冲田总司丢掉雪球，捡起地上的伞，“是在堆雪人吗？你们两个真是精力充沛啊……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就跑出去呢？”
“是清光！清光说想趁大家都没起床的时候堆出一个冲田君雪人，给所有人见识一下！”
不等清光开口，安定率先打起了小报告。冲田总司把目光挪向清光的红眸子，对方立马慌了神。
“不不不不是！你闭嘴啦！”清光急得直跺脚，生怕冲田总司会怪罪自己擅自行动。他双手紧紧攒着衣摆，紧张地解释起来，“前几天、有听到总司和八木家的小孩们在说，最近天气是要下雪了，要是能堆雪人就有趣了……”
“嗯，是有这回事没错，然后呢……？”
冲田总司将伞凑过来，大大的伞面立马将付丧神们裹进阴影，挡住了调皮的落雪。
“然后……总司答应了他们，说今年如果下了大雪，就要和他们一起堆雪人……可是……”
清光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也低垂下来，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沮丧。
“可是冲田君都没说要和我们一起堆雪人……！”这次轮到安定进行补充，他瞪大蓝眼睛，委屈地看向冲田君，“果然比起和我们玩，还是和人的孩子一起更有趣吗……？”
说着说着，那双湛蓝眸子里似乎也结上了雪花。
“……所以你们两个，大清早不吭一声地溜出来，就是为了出这口气吗？”
“ “没错——！” ”
二人异口同声又理直气壮地回答。接着，他们又同时低下了脑袋，乖乖闭嘴等待主人的训斥。一时间，空气中又恢复了死寂，只有雪花落在红伞上的声音充斥耳膜。
“咳，首先要严厉教训你们！”
冲田总司清清嗓子，付丧神们立刻挺直腰板。
“我一路跟踪你们这么久，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侦查索敌要再提高才行哦？再来就是……擅自在大早上行动，不仅不告知我，还把我和阿一都吵醒，不反省可不行！”
见冲田总司语气严肃，付丧神们吓得缩紧肩膀，手指也用力绞在一起。可接下来，青年却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和打刀们平视，温和地说道。
“没答应和清光安定一起玩，是我不对。不过、自己赌气出去堆雪人，还不叫上我一起，就是你们的不对啦——”
“……总司、不生气吗？”
清光战战兢兢地开口。冲田总司伸出暖洋洋的大手，依次捏了捏二人通红的小脸。
“以后要记住，下大雪是要大家一起玩才有趣。作为惩戒，就罚你们和我一起把这个雪人堆完吧。”
清光和安定面面相觑，互相对看一眼，再迎上冲田总司故作气氛的滑稽表情，脸上阴霾终于一扫而光。
“ “太好了——！” ”
付丧神们开心地转起圈，三人也不再撑伞，任凭雪花在肩上洋洋洒洒。东方的天空开始晕染橙红，三个身影融进了无垢纯白的雪中，天马上就要大亮。
等京都迎来真正的早晨，今天负责巡逻的队伍边抱怨天气边走出大门时，新撰组屯所门口整齐地站着一大两小三个雪人。而冲田总司和他的爱刀们，早就趁着土方先生今天不在，回房间呼呼大睡了。
——END——
